齐白石寿酒(局部)
齐白石原名纯芝,字渭青,号兰亭。后改名璜,字濒生,号白石、白石山翁、老萍、饿叟、借山吟馆主者、寄萍堂上老人、三百石印富翁。[2] 是近现代中国绘画大师,世界文化名人。早年曾为木工,后以卖画为生,五十七岁后定居北京。擅画花鸟、虫鱼、山水、人物,笔墨雄浑滋润,色彩浓艳明快,造型简练生动,意境淳厚朴实。所作鱼虾虫蟹,天趣横生。
《寿酒图》画藤篮一只,内有两个硕大的寿桃,殷红欲滴,令人垂涎。又画佳酿一瓮,中储美酒,酒未开封而香飘里巷矣。左上端题篆书“寿酒”二字,正是典型的齐白石篆书作风,其中隐隐可见《吴天发神谶碑》和汉《祀三公山碑》的影子,那正是白石醉心的古典法书经典。款题:“九十岁白石并篆。”下钤“齐璜”印,右下角有压脚章“人长寿”,此印乃齐白石篆刻的代表刻,钤于此画中,真可谓相得益彰,妥帖自然,众美毕臻。
齐白石首创红花墨叶的画派,此图虽无花,却也体现了这种风格的特点。如图中酒瓮为淡赭色大笔涂抹,在画中可视为“地”,其上则以墨笔酣畅地勾出几笔藤条,笔法枯湿自然而有变化,墨色浓如漆,很显眼地从酒瓮上跳了出来,此可谓之“图”。又寿桃为红黄色,而藤篮亦为墨笔,这也是“图”和“地”的关系。
更进一步说,此图中酒瓮是“地”,而寿桃是“图”,这是大的一层关系,且酒瓮为直立,寿桃为横放,一竖一横,做到了图像上的变化生动。
总之,“图”、“地”的巧妙运用,穿插著墨色立骨、艳色立体的构成方式,使看似简单的画面顿时生动起来,层次也变得丰富,精神也变得旺盛,这是齐白石红花墨叶派的精髓所在。
写意画的作品,其中蕴含著诸多深意,不是轻易就可以看透的。
明代散文大家张大复在《梅花草堂笔谈·张灯》中所说:“清素可以持身,不可以御俗。俗尚清素,终是衰飒气象,雍雍博大之世当不尔。”好一个“雍雍博大之世当不尔”,当中国今天走在民族复兴的道路上,万象蒸蒸,生机勃勃,岂不正是“雍雍博大之世”,故俗世的雍容,正是社会健康的合理心态。“俗尚清素,终是衰飒气象”,张大复此语真可谓通达世情,读书没有读成书呆子,这才是真读书人。几句闲话,是欣赏到眼前这件齐白石的《寿酒图》而勾起的。
齐白石一生平和处世,养生有道,他平日很少饮酒,只有食寒性大的食物后才饮一小杯,以解寒凉。但他的诗、书、画、印中倒有不少与酒相关的作品,颇有雅趣,如《夜吟》诗曰:“泼墨涂朱笔一枝,衣裳柴米赖撑支。居然也作风骚客,把酒持蟹夜咏诗。”在齐白石的生活中,酒是一种风雅的点缀,但在他的作品里,却总是让人们迷恋不已。而我们面对齐白石的这样一件佳作,所谓“酒不醉人人自醉”,真是说得再好也没有了。